5、两种个人养老金，构成日本养老保障第三支柱

日本养老保障第三支柱主要由个人DC型计划（iDeco）和个人储蓄账户计划（NISA）构成。iDeco计划为递延型税收制度（EET），2001年与企业型DC计划一起推出，主要面向参加国民养老保险的人员（有一定除外条件）。2018年还推出了iDeco+制度，让300人以下的中小企业雇主可以为雇员缴费。

截至2022年3月底，iDeco管理资产规模为2.19万亿日元，参加人数238.7万人，只占参加国民养老保险总人数的3.5%，覆盖率偏低。人均资产91.7万日元（约合4.5万人民币），也不算高。其中iDeco+中小企业数超过5000家，人数3.24万（2022年9月底数据），总数不高，但增速很快，比2018年3月底增长了3.4-3.5倍。

NISA计划为投资和领取阶段免税制度（TEE），于2014年推出，最初面向所有20岁以上居民，设置缴纳上限（普通NISA）。后于2016年扩大至20岁以下青少年（初级NISA），2018年增加小额累计投资免税计划（Tsumitate NISA），20岁以上日本居民只能在普通NISA和Tsumitate NISA择一参加。

截至2022年3月底，NISA管理资产规模为27.6万亿日元，参加人数1722.6万人，人均160万日元，约合7.8万人民币。

6、iDeco的参加条件、缴费标准和领取条件

参加iDeco的人员范围。以是否参加了国民养老保险为基础，并增加了一定的除外条件。在2022年相关法规修订后，参加的条件又有所放宽，旨在鼓励更多的人员参加iDeco。目前包括：

1）自雇人士及其家庭成员，自由职业者和学生等（不包括农民养老金的被保险人、国家养老保险的保费豁免者）；

2）厚生养老保险的被保险人，包括公务人员和公司雇员等（不包括匹配了公司型DC计划缴费的雇员）；

3）参加厚生养老保险员工的被抚养人；

4）其他自愿参加国民养老保险的人员。

从2022年5月起，参加iDeco的年龄上限被放宽到65岁，但已经开始领取iDeco养老待遇的人员以及提前领取国民养老保险金的人员不能再参加iDeco。

iDeco的缴费标准。区分不同人群以及是否参加了DC/DB养老金计划，以保证相对的公平性。

对于第一类自雇人士，缴费上限是每月6.8万日元（但额度是与国民养老金共用的）；

对于第二类人员中的企业雇员，如果没有参加任何企业养老金计划，iDeco的缴费上限是每月2.3万日元。如果参加了DC计划但未匹配个人缴费，则上限降低为每月2万日元。如果参加了DB计划（无论是否同时参加了DC计划），则上限进一步降低为每月1.2万日元。第二类人员中的公务人员，由于已有DB计划或者年金化退休待遇，iDeco缴费上限也只有每月1.2万日元；

对于第三类人员（第二类人员的受抚养配偶），每月缴费上限为2.3万日元。

iDeco+相当于将企业年金计划与个人养老金合并到iDeco，简化了中小企业建立年金计划的操作难度。iDeco+仅限于未建立DC\DB计划以及雇员养老基金的中小企业，员工人数小于300人，雇主可以为雇员承担iDeco的缴费。雇主和雇员的缴费标准合计在每月5000日元以上2.3万日元以下（以1000日元为整数单位），雇员的缴费不能为0日元，但雇主可以超过雇员的供款。

iDeco的领取。iDeco参加人在年满60岁之后即可领取，如缴费年限小于10年，则领取年龄有所增加。最晚领取年龄不超过75岁。如果是在 60 岁以后首次参加iDeco，则可以在加入之日起 5 年之后领取。

iDeco可以一次性领取，也可以选择年金化领取（领取期限5-20年）。如果金融机构允许，也可能选择终身年金领取，或者上述方式的混合。截至2022年3月底，年金化领取的平均金额为67.7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3万），一次性领取的平均金额为342.3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6.9万）。

7、NISA的参加条件和缴费标准

NISA是日本的小额投资非课税制度，效仿了英国的个人储蓄账户制度，英文全称是Nippon Individual Savings Account。NISA的起因之一是日本人的储蓄倾向非常严重，现金和存款类资产占家庭金融资产的比例长期在50%以上，2015年末超过900万亿日元，这与我国很像。日本决策部门认为，如果规模庞大的家庭现金和存款转移到投资上，通过中长期较高的回报，会促使家庭金融资产增加，这无疑会增加人们的养老资金储备。同时长期资金流入资本市场，也有利于资本市场的稳定和成长。

NISA属于TEE模式，按日本的法规，股票和共同基金所得股息、股息和转让收益要课以20.315%的税。因此虽然NISA缴费时需要使用个人的税后收入，但投资收益免税的力度还是很明显的，这就吸引了很多日本人参加NISA。NISA是2014年开始实施的，比iDeco晚了13年，但目前参加人数已达1722.6万人，是iDeco人数的7倍多。其中参加初级NISA的青少年也有80万人，人均有70万日元。可以说日本做到了投资理财要从娃娃抓起。

严格来讲NISA并不是个人养老金，因为并不是以退休为支付条件。但NISA可以视为广义上的个人养老金，因为NISA提供了一种个人储蓄从银行存款到资本市场的转换激励，每年的缴费都可享受5年或20年的投资收益免税，这无疑是一种为养老准备的财富积累手段。

NISA与是否参加养老保险无关，是面向居住在日本的所有人员。20岁以上的日本居民，可以在两种NISA选择其一参加。一种是普通NISA，每年缴费上限120万日元，持续5年（合计本金600万日元），有效期2014-2023年；另一种是Tsumitate NISA，每年上限40万日元，持续20年（合计本金800万日元），有效期2018-2042年。在限额内，每年购买的共同基金时获得的股息和转让收益自购买之日起5或20年内不征税（按选择的NISA种类而定）。免税期结束后，将支付到 NISA 账户以外的税务账户。每年的投资额度如果没有用完，则不能结转到下一年。

对比普通NISA和Tsumitate NISA（见下图），可以更清晰地看出，每一年度的缴费，其后续5年或20年份的投资收益都是免税的。先进先出、后进后出，要记清楚每笔所在的年份和后续年份对应的收益，不得不说这对金融机构记账系统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一般来说，普通NISA更适合年纪较大的人士参加，每年度的缴费金额大。但对年轻人士来说，更倾向于选择Tsumitate NISA，每年的缴费额度较低（相应经济压力也较小），20年周期可以积累更多的本金、享受更多的投资收益免税优惠。

普通NISA和Tsumitate NISA示意图

普通NISA的政策到2023年底就到期了，2024年将转变为新的两层NISA架构：对于居住在日本的18岁以上的人（从之前的20岁以上的标准降低了，是因为日本成年年龄标准降低了），第一层是从投资特定共同基金中获得的股息和转让收益，免税额度每年上限为20万日元（2024-2028年共100万日元）；第二层是从投资股票和共同基金中获得的股息、股息和转让收益，免税额度每年上限为102万日元（2024-2028年共510万日元）。

2016年1月，面向0-19岁的“未成年人小额投资免税计划”（初级NISA）启动。在初级 NISA 上购买的金额为每年80万日元。当年未使用的免税投资额度，不得结转到下一年或以后。随着日本成年年龄标准的降低，到2023年，初级NISA的对象就缩小到0至17岁的人才可以使用。

总的来看，日本二三支柱养老金自21世纪初开始启动，经历了20多年的发展，在日本家庭金融资产的占比仍没有明显提高，截至2022年6月底为7.7%，比之前的年份还有所下降（如下图）。在2007万亿日元的日本家庭金融总资产中，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仍是现金和存款（54.9%），规模超过1100万亿日元。日本的储蓄防老文化，看来还是根深蒂固。

数据来源：日本银行，Flow of funds

（李连仁，海富通基金首席年金专家；边晨竹，海富通基金助理业务经理）

（未完待续）

 (1)数据来源：日本国家养老基金联合会

 (2)数据来源：日本国家养老基金联合会

 (3)数据来源：日本金融厅

 (4)数据来源：日本国民年金基金联合会

 (5)文中所有日元折合人民币均按最新汇率，汇率有变化，折算后的人民币金额仅供参考

 (6)数据来源：日本金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