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澳大利亚已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

澳大利亚进入老龄化社会的时间较早。65岁以及以上人口超过7%的年份在1960年之前，但直至2013年才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到2021年底，该比例为16.5%，略低于OECD和高收入国家平均老龄化水平，应该说在发达国家中，澳大利亚的老龄化程度相对较轻。这给澳大利亚健全养老保障体系、提升养老金充足度提供了机会。见下图。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作者制图。

澳大利亚的养老保障水平较低。与发达国家相比，澳大利亚男性平均收入水平的总替代率为31.3%，低于OECD国家平均，跟韩国相当。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数据来源的局限性，澳大利亚该替代率数据不含超级年金部分，因此也不具备完全的可比性。实际上澳大利亚平均工资水平的人员，其老年养老金和强制型超级年金，合计替代率可达63%，基本跟加拿大同等的替代率水平。

资料来源：OECD，作者制图。数据截至2020年。

澳大利亚已建立三支柱养老保障体系。第一支柱为老年养老金（Age Pension），第二支柱为强制性超级年金，第三支柱为自愿型超级年金，也就是个人养老金（见下图）。

资料来源：Pension Policy Institute，作者制图。

超级年金已是澳大利亚家庭财富主要的组成部分。根据澳大利亚统计局的调查，截至2020年底，澳洲家庭总资产达12.1万亿澳元，其中金融资产占比持续提升，从2003-2004年调查期间的28.3%提升到期末的35.6%。金融资产占比提升的主要驱动因素就是超级年金的规模增长，在此期间超级年金在家庭资产占比持续提高到18.6%，是家庭金融资产最大的组成部分（超过一半以上），规模达到2.25万亿澳元。见下表。

数据来源：Survey of Income and Housing, User Guide, Australia, 2019–20, 澳大利亚统计局

值得说明的是，澳大利亚家庭资产中，非金融资产规模仍占主导地位，达到64.4%，其中主要是自住住宅，其价值占比超过40%。据统计，澳大利亚领取养老金的人员，73%都拥有自住住宅。这部分人员无需承担租房的负担，可有更多的养老金用于日常生活费用，因此相应提高了养老生活水平。

澳大利亚65岁及以上非工作人口的退休收入来源，老年养老金和政府补贴仍占主导地位，约为60-70%之间，超级年金占15-25%，其他投资性收入占比不足10%（见下图）。其中老年养老金和政府补贴的占比逐年在下降，从2005-2006调查年度到2017-2018调查年度，降低了10个百分点以上。虽然老年养老金和政府补贴的金额仍在提高，但超级年金规模的迅速增长，使其对退休收入的贡献越来越大，相同时间段提升了7个百分点左右。投资收入贡献也有小幅上升。男性和女性对比，女性比男性更依赖老年养老金和政府补贴，超级年金积累相对男性较少。

数据来源：Gender Indicators, Australia, December 2020, 澳大利亚统计局

2、与收入和资产水平挂钩的养老第一支柱

老年养老金（Age Pension）是澳大利亚养老保障的第一支柱，是基于老年人的经济状况调查的养老金制度。老年养老金的资金来源于澳大利亚的税收收入，无需企业或员工另外缴费，这也是澳大利亚养老保障制度的特色之一。早在1909年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就推出了老年养老金，当时规定可以领取老年养老金的年龄是65岁（男女相同），后来女性的领取年龄降低到60岁。直到1995年7月1日，女性领取年龄每两年增加6个月，直到2013年7月1日达到65岁。根据2009年通过的立法，男女领取养老金的年龄在2017年7月1日增加到65.5岁，之后每两年增加6个月，直到 2023 年 7 月 1 日达到 67 岁。领取老年养老金还必须是澳大利亚十年以上的永久居民，并连续五年以上。

老年养老金分为三部分：基础养老金（base pension rate）, 补充养老金（Pension Supplement）和能源补充金（Energy Supplement）。给付的老年养老金标准不是基于人们过去的收入或缴款，也不是基于个人所缴纳的税款，而是按以下标准：对于单身以及分居夫妇，每两周最高领取944.3澳元（每年24551.8澳元）；对于夫妇家庭，每人领取的最高金额是每两周711.8澳元（每年18506.8澳元）。其中基础养老金与消费物价指数和生活成本指数挂钩，按孰高原则每年三月和九月各调整一次。而且基础养老金还与工资水平对标，2010年3月以后的对标基准为男性每周全部工资收入的27.7%。补充养老金与消费物价指数挂钩，同样每年调整两次。能源补充金没有指数化调整机制。

除了领取老年养老金的盲人之外，其他所有老年人都需要接受经济状况调查，以确定是否可以领取老年养老金以及具体金额。经济状况调查有两种：收入测试和资产测试，取两者较低的结果。

收入测试评估一个人从就业、海外养老金和其他来源获得的收入，包括金融资产的“认定”回报（不是实际回报），如超级年金和银行帐户。根据个人是单身还是夫妇双人，设置了不同的豁免标准。超过豁免标准的部分，收入每多1澳元，老年养老金就从上限降低0.5澳元。收入达到封顶标准后，则不能领取老年养老金。详见下表。

资料来源：Retirement Income Review report 2020。

资产测试评估个人的金融和非金融财富。针对下面这四种人员情况，资产规模超过豁免标准的，每超过1000澳元，老年养老金就降低3澳元/双周。超过封顶标准的，则不能领取老年养老金。详见下表。自1985年资产测试引入以来，个人居住的主要房屋和一些相邻土地不包含在下表的资产规模中。收入测试和资产测试的标准，每年七月份按消费物价指数调整一次。

资料来源：Retirement Income Review report 2020。

老年养老金是中低收入者退休收入的主要来源，目的是提供一个养老收入的安全网，以保证最低生活水平。2019年6月，澳大利亚约有253.3万领取了老年养老金，占老龄人口65%。相比之下，1999年约为172.5万人，占比67%。

老年养老金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平。按澳大利亚超级年金基金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Superannuation Funds of Australia，简称ASFA）制定的退休生活标准，要维持朴素的生活水平，单身退休人员年收入需要28379澳元，夫妻退休人员年收入需要40656澳元。如要上升到舒适的退休生活水平，则年收入要分别超过44851澳元和62237澳元（均为2022年9月底标准）。

在领取老年养老金的人员中，62%可以领取到上限金额，其余38%只能领取部分金额（由于经济情况调查的因素）。除了老年养老金之外，还有其他几种养老补贴，如联邦租金援助（Commonwealth Rent Assistance）、养老金领取者优惠卡（Pensioner Concession Card）以及养老金贷款计划（Pension Loans Scheme）等，就不在本文详述了。

3、强制型超级年金

强制型超级年金是澳大利亚养老保障第二支柱，根据1992年《超级年金保障法》建立。第二支柱是强制的，这也是澳大利亚养老保障制度的另一个特色。雇主必须按季度为符合条件的雇员支付超级年金缴费（Superannuation Guarantee，简称SG）。目前SG缴费比例最低为10.5%（2022年7月1日起），封顶值为每季度收入超过55270澳元。SG比例自1992年以来从3%逐步增加。到2025年7月1日，将从目前的9.5%逐步提高到12%。SG缴费可以一直持续到员工年满70周岁。SG缴费是雇主的税前可扣除费用，员工需要相应承担15%的个人所得税（与正常的个人所得税率相比，还是优惠了很多）。

哪些是符合条件的雇员呢？使用排除法，自雇人士、月收入低于 450 澳元的员工、18 岁以下且每周工作少于 30 小时的员工以及每周从事私人或家庭性质工作少于 30 小时的人不在超级年金的保障范围内。

强制型超级年金的领取条件要达到“预定年龄”（preservation age），这通常是在退休时，或者在其他一些非常有限的其他情况下（如遭遇严重困难、永久残疾或购买终身年金保险）。1960年7月1日之前出生的人的预定年龄为55岁。1964年7月1日以后出生的人增加到60岁。需要注意，领取超级年金的年龄低于领取老年养老金的年龄，在达到65岁之前，已有1/3的超级年金被领取。因此也有一种呼声，建议将超级年金领取的预定年龄逐步提高到与老年养老金一致。

截至2022年6月底，澳大利亚超级年金规模已达到3.3万亿澳元（含自愿型超级年金，见下图）。

数据来源：Annual superannuation bulletin June 2015 to June 2021，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

4、自愿缴费的超级年金

澳大利亚认为，自愿储蓄也有助于提高人们的退休收入水平，包括商业资产、房地产（包括自住住房）以及其他金融和非金融资产等。例如家庭住宅是大多数澳大利亚人的重要自愿储蓄工具，因为它减少了退休后的住宿费用。但本文讨论的养老第三支柱仅指自愿缴费的超级年金。

员工可以为超级年金自愿缴费，主要有优惠缴费和非优惠缴费两种类型。优惠缴费也称为税前缴款。优惠缴费进入超级年金账户后，员工按15%的税率纳税。如果超过优惠缴费上限，员工就需要支付额外的税款。2022-2023年度优惠缴费额度为27500澳元。自2018年7月1日起，如果超级年金余额低于50万澳元，人们可以结转部分未使用的优惠缴费额度，最多五年。

根据Division 293税收法案，对年收入超过25万澳元的人，优惠缴费的税率提高到30%，这意味着这部分人员只能获得17%的税收优惠，而不是32%（按下表计算，45%+2%-30%=17%）。在2018-19年度，有23万澳洲人的超级年金缴费按30%的税率缴税。

表：澳大利亚居民个人所得税税率表

资料来源：澳大利亚税务局，上述税率不包括医疗保险税（Medicare Levy，2%）。

非优惠缴费也称为税后缴款。非优惠缴费进入超级年金后，员工无需纳税。但如果超过非优惠供款上限，超过的部分还是需要纳税的。2022-2023年度非优惠缴费额度为11万澳元。超级年金余额为170万澳元或以上的人不能进行非优惠供款（2021年7月1日后标准）。对于67岁以下人士，还可以提前使用未来两年的非优惠缴费额度。即可以在当年缴纳3倍的非优惠缴费（33万澳元），当然还受170万澳元封顶的限制。

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人们还也可以为超级年金缴费。例如减小房屋规模的收入（Downsizer contribution）以及出售小企业的收益，允许65岁或以上的人从出售房屋的收益中缴费高达30万澳元，但在出售房屋前需至少持有 10 年。小企业主也可使用出售企业资产的资本收益来缴费，终身缴费总额不得超过165万澳元（2022-23年度标准）。这些缴费不计入其他缴费上限，不占用170万澳元的上限额度。

个人自愿缴费的年龄最高可以到75岁，但67岁及以上人员须经过工作测试，即30 天内工作超过 40 小时。75岁及以上的人不能再向超级年金自愿缴费。在2017-18年度，自愿缴费约占养老金缴费总额的40%。

在个人自愿缴费之外，澳大利亚政府也提供了一些共同缴费和抵免措施。这也是澳大利亚个人养老金的一个特点。具体包括低收入退休金税收抵免、低收入者的政府共同缴款和配偶税收抵免。

低收入超级年金税收抵免。对应税收入低于37000澳元的人，其优惠缴费所产生的15%税款可以返还，最高500澳元。年收入低于37000澳元，对应个人所得税率是19%（0%之后的第一档税率）。这就可以理解为对低收入人群提供税收抵免，以鼓励他们自愿向超级年金缴费。在2018-19年度，近300万人受益于此项政策。

政府共同缴费。为71岁以下人士的任何个人非优惠缴费提供50%的匹配缴费，每年最高500澳元。但设置了两个门槛：一个是低收入门槛（2022-23年为42016澳元），超过低收入门槛后额度会减低，到高收入门槛（57016澳元）后则额度清零。另一个门槛是个人的超级年金总金额不能超过170万澳元的封顶值。在2018-19年度，约有37.6万人获得了政府的共同缴费。

低收入配偶税收抵免。为低收入配偶的超级年金缴费的人提供最高500澳元的税收抵免。配偶的收入超过37000澳元后逐步降低抵免额度，超过40000澳元后额度清零。

退休人员通常有两种选择来使用他们的养老金：一是一次性提取。在1970和1980年代，税收制度有利于养老金的一次性提取。二是分次提取（Income streams）。人员在退休时将超级年金账户余额转入待遇确定型或账户型养老金产品，前者是约定定期领取金额，之后不能改变；后者不仅可以提供定期的固定收入，还可以随时一次性提取资金，尚未提取的金额还可以在账户内继续享受投资收益，金额提取完毕即截止。这为退休人员提供了很大的灵活性。目前大约83%的分次提取是账户型产品。

超级年金领取时的税收政策。首先需要区分缴费金额的三个组成部分：免税部分（tax-free component，主要是非优惠缴费），已纳税要素(taxed element）指优惠缴费且供应商已缴税，未纳税要素（untaxed element）指优惠缴费且供应商尚未缴税。对于免税部分，无论是一次性领取还是分次领取，均无需再纳税（分次领取的不能超过待遇确定上限，每年约10万澳元）。后面两个部分属于应税部分，具体税收政策见下表。

资料来源：澳大利亚税务局。

超级年金投资收益的税收规定。在积累阶段，投资收益需要按15%纳税。在员工退休阶段（即开始领取时）免税。资本利得也按15%征税，但对持有超过一年的资产，可享受三分之一的税率折扣（即按10%征税）。总体来看，积累阶段的实际税率平均约为7%。为了限制在退休阶段享受所得税豁免的资产总价值，可以转移到退休阶段的超级年金资产最高不超过170万澳元（2022-23年标准）。

但最低提款比例的设计，也限制了退休人员为了获取投资收益免税而无限期保留资金的情况。65岁以下的人，每年最低提款比例为2%，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95岁以上的人为7%。

澳大利亚超级年金的税收政策比较独特。缴费、积累和领取阶段，税收政策有免除部分，也有收取部分，不能简单用EET还是TEE模式来归类。在缴费阶段，不是完全免税，而是降低税率。对高收入的人员，减税的比例较低，对低收入的人员，还有政府的匹配缴费和税收抵免。对不同收入层次的人总体比较公平。在积累阶段，投资收益的征税和资本利得的部分免税效果结合在一起，投资收益实际税率在7%左右。在领取阶段，不超过限额的投资收益不纳税，优惠缴费的部分提取时需要纳税。

简单去理解，非优惠缴费部分相当于TtE模式（投资阶段的t指优惠税率），优惠缴费部分相当于ett模式（缴费阶段的e指优惠税率，领取阶段的t指缴费征税但投资收益不征税）。

超级年金上述的税收制度，原因之一在于雇主缴纳超级年金缴费是强制性的，税收优惠仅仅是辅助性的激励措施，因此更注重不同收入人群之间的相对公平性。另外一个因素是，老年养老金不需要雇主和雇员额外缴纳费用，但随着澳大利亚人口老龄化进程加速，老年养老金支付的金额越来越多，政府税收压力也越来越大。因此超级年金也没有完全的税收免除，而是适当降低了税收比例。这样既鼓励了超级年金（尤其是自愿缴费）的增长，也减轻了老年养老金的压力。超级年金的税收制度，也是符合澳大利亚三支柱养老体系的特点的。

5、超级年金的参加和积累情况

根据澳大利亚统计局的调查，在2019-2020调查年度，参加超级年金的人数达到1503万人，较2009-2010年度增长了30%，覆盖率达到74.4%。其中25-64岁年龄段是主要工作人口，超级年金占比分别达到82%-88%，应该说超级年金的强制性对提升覆盖率起到了重要作用。见下图。

数据来源：Household Income and Wealth, Australia, 2019–20，澳大利亚统计局

澳大利亚超级年金，人均积累金额达15.2万澳元（折合人民币约73万），比10年前增长了45%。从不同年龄段看，年龄越大，平均积累金额越高。24岁以下人群平均超级年金3.8万澳元，到25-34岁年龄段，就提高到平均9.3万澳元。45-54岁年龄段，积累金额就超过了整体平均。快到退休以及退休以后人群，积累的金额就更高了。这说明，养老金一定要尽早开始积累，时间越长，积累的效果越显著。见下图。

数据来源：Household Income and Wealth, Australia, 2019–20，澳大利亚统计局

6、超级年金的资产配置和投资收益

强制型和自愿缴费型超级年金计划，只是资金来源不同，投资管理都在同一超级年金计划下。因此要了解自愿型超级年金（个人养老金）的投资选择，首先需要了解超级年金整体的投资管理框架。超级年金计划需在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APRA）注册，称为可注册超级年金实体（Registrable Superannuation Entities，RSEs），具体分类如下：

公司基金（Corporate funds）有四名以上公司成员参加，非营利性；行业基金（Industry funds ）有四名以上成员参加，成员一般来自行业，非营利性；公共部门基金（Public sector funds）有四个以上的公共部门成员参加，非营利性。还包括根据联邦、州或领地法律建立的退休金计划（称为豁免公共部门退休金计划）；零售基金（Retail funds）有四名以上公司、行业或一般参加成员参加，营利性。小型基金（Small funds）是成员少于五人的RSEs养老实体，包括小型APRA基金（SAFs），单一成员的特准存款基金和自我管理的养老基金（SMSFs）。SMSFs受澳大利亚税务局监管，与APRA监管的基金具有不同的立法要求。（见下图）。

资料来源：Segmentation of superannuation entities，APRA

下表是各类超级年金基金的数量和规模统计，可以看到，小型基金数量占绝对多数，其他基金数量合计只有小型基金的零头。从管理资产规模看，行业基金最大，其次是小型基金。但每只小型基金管理资产规模非常小，只有140万澳元左右。大型基金数量虽然少，但每只大型基金管理资产都在几十或几百亿澳元，规模效应明显。

数据来源：Quarterly superannuation performance statistics，APRA，截至2022年9月

超级年金的大类资产配置。股票和股权长期在50%以上的比例，从养老金的长期资金性质看，投资于股票和股权资产，最有利于养老金的长期增值。固定收益债券的配置比例在20%左右波动。同时配置不动产和基础设施的比例也在缓慢上升。现金类资产约占10%，主要做流动性管理和支付用途。见下图。

数据来源：Quarterly superannuation performance statistics，APRA，不包括小型基金。

澳大利亚超级年金的收益率。除小型基金外的季度收益率以及滚动5年平均收益率曲线如下图。2004年以来至2022年9月，季度收益率为正的概率为72.2%（=52/72），期间有20个季度发生当季亏损。也就是说，从短期看，投资回撤和亏损的概率还是不低的。但从长期看，过去五年平均收益的走势，只有在2011年12月至2012年6月时发生亏损，之后长期保持在5%-10%之间波动。这也验证了养老金需要长期投资的理念，长期投资可以烫平短期收益的波动，长期收益率也会保持在较好的绝对正收益区间。

数据来源：Quarterly superannuation performance statistics，APRA，不包括小型基金。

7、超级年金默认投资选择的收益

员工可以为其超级年金资金选择投资产品，如果员工不主动选择具体产品，雇主将代表员工选择默认的“MySuper”产品。默认的MySuper制度自2014年1月1日推出。

MySuper产品分为两类：单一投资策略（即目标风险产品）和生命周期策略（即目标日期产品）。采用单一投资策略的MySuper产品，投资回报目标为每年高于消费者物价指数（CPI）2.0%至5.5%，在20年的周期里负收益年份在2-6次之间（即年度负收益概率10%-30%）。采用生命周期策略的产品，投资回报目标为每年高于CPI的1.0%至5.9%，在20年的周期里负收益年份在0-6次之间（即年度负收益概率0%-30%）。

截至2022年9月底，MySuper的资产规模为8874亿澳元，占RSEs产品的比例达到38.2%。见下图。

数据来源：Quarterly superannuation performance statistics，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

下表是MySuper不同风险类别产品在过去一年、三年和五年的平均年化收益。可以看出，同一风险等级的产品，年限越长，平均年化收益越高，这又体现出养老金长期投资的优势。

需要提示的是，不同风险等级的产品，在短期内的收益表现会受到资本市场的影响，并不一定是高风险高收益。比如过去一年的收益，高风险产品的亏损幅度是最大的。如果时间拉长到五年，高风险产品的年化收益总体比中低风险产品要高。

数据来源：Quarterly MySuper statistics，APRA，数据截至2022年9月底。

MySuper产品的长期年化收益率，总体是与权益资产的配置比例正相关。如下图所示，生命周期类的MySuper产品，其5年年化平均收益与权益资产配置比例的相关系数达到0.89。即使是单一策略产品，收益率与权益资产配置比例也体现出比较明显的相关性。

数据来源：https://www.apra.gov.au/mysuper-product-heatmap-0，作者制图

数据来源：https://www.apra.gov.au/mysuper-product-heatmap-0，作者制图。

8、自我管理的超级年金（SMSFs）

自我管理的超级年金（Self-managed superannuation funds，简称SMSFs)，是指人数不超过4人的超级年金，2021年7月1日后，最低人数要求放宽到6人。SMSF的每个参加人也是受托人，也不能再参加其他超级年金计划。SMSF更接近纯粹的个人养老金。截至2022年9月底，参加SMSFs的人数约111.2万人（澳大利亚税务局）。

SMSF的大类资产配置比例。从2011年至2022年三季度末，股票投资占比一直保持最大，在30%上下波动。而现金和存款比例逐年下降，从最初的30%以上下降到16.1%。以公募基金为代表的产品占比稳定提升，已经接近20%。其他属于债项和不动产投资，占比分别在5-10%之间。

数据来源：SMSF quarterly statistical report，澳大利亚税务局，作者制图。

由于SMSF产品数量众多，收益率的分布也很广。从平均值看，2020年之前的5个年度都为正值，但2019-2020年度的中位数是负值。再看不同规模的SMSF基金，小规模的基金普遍亏损，超过200万规模的，其收益率才接近平均水平。这也是SMSF的一个问题所在，由于最初限制的人数不能超过4人，导致SMSF基金数量很多，但平均规模仅140多万澳元。单只基金规模太小的话，管理费用的绝对金额虽然不高，但占比会较高（5万以下基金可占17.6%）。另外一些资产的投资有规模限制，小规模基金也难以参与投资。据统计，小于5万澳元的基金，有一半以上资金配置在现金和存款，以及20%多的股票。具体数据见下表。

数据来源：SMSF overview data tables，2019-2020，澳大利亚税务局。

9、超级年金具体投资产品示例

从澳大利亚最大的养老基金公司看，其提供了三大类适合超级年金投资的选择。第一类是预设策略（Pre Mixed），包含6只产品。特点是无需超级年金参与人考虑具体投资策略，直接根据自己的风险偏好选择对应的产品即可；第二类是DIY MIX，包含的四只产品均对标相关指数，需要参与人适当进行搭配；第三类是直接投资，包括具体股票、ETF产品、上市投资公司以及现金四种。具体见下表。

资料来源：https://www.australiansuper.com/。短期指少于5年，中期指5至20年，长期指超过20年。数据截至2022年6月30日。

从其投资目标和风险水平的介绍，可以看到：

投资目标要么对标消费物价指数（CPI），寻求中长期投资收益跑赢CPI，并击败同类型基金中位数；要么对标相关指数，寻求中长期跑赢指数。

推荐长期投资，只有现金的最短投资期限可以为1年，固定利息产品最短投资期限3年，其他产品均推荐最短投资期5-10年以上。与之对应的是风险水平，总体而言，期限越长，风险水平越低。

各类产品均有亏本概率，用20年周期来衡量，最高亏损概率可达30%。对固定收益和现金类产品，也提示了长期（跑输CPI）的高风险，因为利率的变化会对固定收益资产造成亏损。而现金和存款类产品，由于固定在利息水平，在通货膨胀高企的时期很可能跑输CPI，造成实际购买力的损失，这就是长期的高风险所在。

（李连仁，海富通基金首席年金专家；边晨竹，海富通基金助理业务经理）

 税收政策资料来源：https://www.ato.gov.au/Rates/Key-superannuation-rates-and-thresholds/